“对不起,刚刚不小心撞到你了!”“对不起,我来晚了!”“对不起,不应该和你吵架的!”……“对不起”3个字,是用来表达歉意的谦虚礼貌用语,其实只要不是原则性的大错,大家都会回一句“没关系”。 然而今天故事里的主人公,他因为在跳蚤市场买了一件毛背心,就莫名其妙被抓起来关了13年,他大喊着“冤枉啊!”也无人理会,最后只剩15天就能刑满释放,法院和警方却告诉他:“对不起,抓错人了。”将他放了出去,此时他还能回一句“没关系”吗? 他叫胥敬详,是河南省鹿邑县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汉子,有老婆有孩子,日子过得也挺不错。1991年春节刚过完,河南省周口地区(现周口市)鹿邑县杨湖口乡连着发生了10多起抢劫案,一时间人人自危,包括胥敬详。 但是警方迟迟找不到线索抓不到犯罪人员,就这样过去了1年,1992年3月,有人向警方举报了胥敬详,因为他身上穿着一件自己当年被偷走的绿色毛背心!4月,公安局立马逮捕了胥敬详。 举报人是同村的卫国良,他说,自己上次和胥敬详一起喝酒,看到他穿了一件绿色毛背心,他一眼就认出是自己的,因为这件衣服是当年小姨子给他织的,背心左肩膀上还有一个织错针弄的小疙瘩!卫国良隔天就报警了。 被抓的时候,胥敬详正在和家人吃饭,莫名其妙就被带走了,当他得知警察怀疑他是去年犯下连环抢劫案的人,他立马大喊:“不是我不是我!我是冤枉的!”但是见多了这种情况的办案人员根本没有搭理他,一次又一次询问他作案细节等。 胥敬详根本没干过那些事,这么可能知道呢?他继续喊着“冤枉”,但是3天后,胥敬详便全部“招供”了,承认是自己干的,还把同伙“梁小龙”、“红龙”和“黑龙”供了出来,犯罪计划也清清楚楚,相关材料整理出了151页,厚厚一叠,胥敬详被判处有期徒刑13年。 得知这个消息的村民们起先不敢相信,胥敬详平时明明老实巴交的,怎么会干出这种事?后来看到“事实”,立马就感叹道:“知人知面不知心啊!”胥敬详的妻子受不了别人的指指点点,带着孩子走了,没有多久,他的父母也在屈辱中去世了。 连环抢劫案告破,老百姓们都非常满意,似乎一切都是那么“完美”,但是有一个人发现了不对劲,他叫做李传贵。 李传贵是此案的预审员,起先他看到胥敬详那151页厚厚的材料时,就觉得疑点重重,比如:时间对不上、人物对不上、无人证、无物证,所有证据就是那件毛背心,这种情况下是如何定罪的?后来李传贵去看望胥敬详,老实巴交的农民又哭了,他说自己是被逼供的!还把身上的伤给李传贵看。 李传贵心情特别沉重,他连夜整理材料,向领导汇报情况,结果7月份马上有人举报李传贵“故意抽调胥敬祥案情材料、藏匿犯罪证据”,11月鹿邑县检察院以李传贵“涉嫌徇私舞弊罪”提起公诉。但是检察院认为这个指控根本就没有事实依据,故宣判无罪。 不知为何,1997年1月,李传贵再次被指控“徇私舞弊罪”,因为这几年来,李传贵仍然为了帮胥敬详而奔波,这一次李传贵写了一份抗诉报告书,直接给了河南省人民检察院公诉处检察官蒋汉生。 蒋汉生是个负责的人,他仔仔细细查看了报告书,以及胥敬详抢劫案的资料,发现了非常多的疑点,从此,走上了7年多的纠正错案之路,从1998年到2001年,他们从河南走到山东再到山西,奔波千里,得到了很多可靠证据(比如胥敬详那件绿色毛背心就是在集市上买的),并且整理归档。 2001年5月,他们提出抗诉,表示胥敬详抢劫案一审判决实属错判。后来又经历了“维持原判”、“再次提出无罪抗诉”、“公开审理”等等,2004年12月,河南省高级法院下达了终审裁定书,撤销一、二审法院对胥敬祥的有罪判决。 得到这个结果的蒋汉生和李传贵抱头痛哭,2005年3月15日,鹿邑县检察院宣读了不起诉决定书,胥敬详终于沉冤昭雪,可是这一天,离他服刑期满只剩15天。 胥敬详出狱了,他对着蒋汉生他们大哭,说道:“是检察官和省检察院帮我活下来的。”然而当他回到家,父母早就去世了,妻子也带着孩子改嫁了,曾经那温馨的家已经破旧不堪…… 胥敬详一共被关了4732天,赔偿委员会按照当年的日均工资,最后给他赔偿了529936.68元。胥敬详双手颤抖地拿着钱,无论如何也说不出那句“没关系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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